我們是同類?
凡爾琳思索著。
同類……
此時凡爾琳全身緊縮的幾下。
從對方飲取到的血液所讀取的記憶卡倫明白,這女人正在一點一滴的回復生前的記憶,只是沒想到這麼迅速。
「不可以,請你不要做出這等同自殺的動作……」凡爾琳喃喃著。
卡倫停止目前的動作,舔舐著嘴角,拿起酒杯飲了幾口,望著眼前女人空洞的眼神,那是;沒有靈魂的空洞眼神。
時間回復了運轉,白光閃過後「噗哧」的一道鮮紅噴向卡倫的臉,待卡倫尚未反應過來,身邊的酒客一個接一個倒地。
發生甚麼事!?
整間PUB尖叫聲四起。
凡爾琳發狂了,在她試著回憶生前的記憶時新播的音樂打破她的思緒,望向舞台DJ正用粗俗的語言說著接下來播放的音樂──
舞曲卡農。
接著模糊的影像飄進腦海,一架鋼琴、一男一女坐在座椅上,女人靜靜的凝聽男人所彈的曲子,凡爾琳清楚的看見那女人望著自己,赫然發現那不就是自己嗎?那麼那個男人、正在談著曲子的男人,是誰?
「凡爾琳。」男人深情的喊著她的名字。
好熟悉的聲音,腦海中試著拼湊男人的臉。
「獻給……」男人手沒有停止,但臉卻靠近身旁的女人。
不!你是誰?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妳最愛的卡農。」語畢,男人的唇覆上女人的嬌嫩。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為什麼她會因為這影像中的男人所彈的卡農而感到悲傷?不要再彈了!我根本想不起你是誰啊!
拔出繫在腰間的長劍迅速的砍下酒保的頭顱、無聲的殺掉吧台附近的酒客、接著衝至舞台上在DJ一陣錯愕下結束掉他的生命,那時整座PUB的吵雜加上昏暗的燈光根本還沒有人注意到已經有些人的生命被悄悄結束掉,等到他們發覺時凡爾琳已經毀掉DJ刮盤,衝下舞池展開一場大屠殺。
卡倫只得傻愣著望著眼前的情景。
他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這罪孽深重的女人!如果他再不離開可能就等著成為她劍下亡魂,血族人自相殘殺是不可原諒的重罪,本來他是奉命來此喚醒這女人將她帶回他們的世界給予審判的。
「不!求求妳別殺了我!」
某個席位傳來這樣的哀求聲,此時PUB內已經染上滿滿的腥紅。
凡爾琳的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直舉長劍重重統入那人的左胸,鮮血濺滿了她的臉。
「呵呵呵……這麼悲傷的音樂我不想再聽見了……」
接著一劍又一劍將眼前的人斬的不成人形。
同為血族的卡倫打了個重重的寒顫,趕緊離開連自己的會感到可怕的煉獄,正走向門口時撞上了一堵肉牆。
「啊啊抱歉。」連看都沒看趕緊逃出。
但丁狐疑了一番,想說這男人好似看見甚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飛也快的逃離。
但蕾蒂卻因PUB內的景象怯步了。
「別進來!」
一個轉身抱住身後的人,蕾蒂用自己當肉盾替但丁擋住從暗處來的血刃,背部一陣火辣後鮮血染紅了後背,「喀啦」一聲梅雅莉同時被斬成兩半掉落至地。
「蕾蒂!」
"AJX新聞台記者在此為您做獨家轉播!位四號街上一家知名的PUB──The Seven’s Hell 下午發生一場重大的命案與火災,消防人員花了很多時間撲滅這詭譎的藍色火焰,據我們所認知,火焰正常的顏色是橘紅色的,但這蒼藍色的火焰從何而來專家也無法解釋。警方人員進入這間PUB時發現裡頭所有的舞客與酒客全數以慘不忍睹的方式死亡,其中有不少具屍體已無法辨認……"
男人關閉電視的電源,起身走向書桌望著桌邊擺著的相框,深深、深深嘆了很重的一口氣。
被迫召回塵世的感覺很難受吧?
看著完整打掃過的空間他明白原來的主人有回來過,那精緻的布料整齊的折在一旁。
回來了,我感覺得到,妳的靈魂回來了。
彷彿有條若隱若現的絲線自男人的胸內延伸,輕輕一拉顫動著,那是牽繫兩端的線──
祕法的一種,牽魂。
禁錮或連結彼此靈魂的祕法。
雖然現在他也是以亡者的身分返回塵世,可是自願的與那女人不同,唯一的使命就是找到那個女人,並且送回該去的地方,透過緊緊牽繫兩端不斷顫動的絲線男人明顯的感受到對方的憤怒,非常的憤怒、接近發狂的狀態。
最糟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亡者的迷失。
再次重重嘆口氣,自唱片櫃抽了張CD放入音響,轉開音量,悠揚清脆的鋼琴聲同時奏起,男人記得小時候,父親彈著這首曲子送給美麗的母親,在遇見那女人時偶然聽見她哼著這首曲子,知道她喜愛,男人的內心不知怎地一陣狂喜。
「你不覺得聽著這首曲子時,心格外靜了嗎?」
捧著薰衣草說著這句話的她,很美。
「維吉爾,聽好,薰衣草;我最喜歡的。」
說她喜歡薰衣草,他記得。
兩人在教堂獨處的那次,那架純白的鋼琴,他毫不猶豫坐上,靈巧的敲起黑白琴鍵,引起她的注意。
「你會。」凡爾琳坐在維吉爾身旁靜靜的聆聽。「我可很喜歡這首曲子。」
頓了頓,她的臉上一陣失落。
「可惜我不會彈琴。」
彈著樂曲的雙手頓時停頓些許,像是有了甚麼決心般,維吉爾說:「我彈給妳聽,只要妳想聽,我就來這裡……」
聽出對方的弦外之音,她的雙頰一陣緋紅。
滴滴答答琴鍵再次輕輕敲起。
「僅獻於妳,卡農。」
這次維吉爾並沒有看著琴鍵,而是望著身旁的女人,曲畢,他覆上她的雙唇,溫柔且帶有濃厚的愛意。
尼祿從很深的睡眠醒來,環顧四周,他躺在床上多久了?
「尼祿。」
「姬莉耶!」
正想起身的尼祿卻被姬莉耶阻止。
「你還沒完全回復呢。」
「姬莉耶一直都在照顧我嗎?」尼祿問。
姬莉耶微微點頭。
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尼祿愛憐的以手背輕撫著姬莉耶的臉龐。「謝謝。」
睡了有多久他不清楚,只記得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咬上一口,超乎常人的力量差點折斷他的右腕,右腕……
尼祿下意識摸著。
但丁託付給他的YAMATO被凡爾琳奪走,他得找回來,可是上哪找?嘖!大叔歸大叔,告訴但丁就算沒被唸,還有兩個可怕的女人。
「姬莉耶。」
「怎麼了尼祿?」
「我得去找但丁。」天殺的他可不想面對那兩個可怕的阿姨。
「可是你……」
「聽著。」尼祿抓著姬莉耶的雙肩。「YAMATO是把強大的刀,落入異端人士手中只會帶來災禍,我得把它搶回來,不這麼做的話只怕會有更多人的犧牲。」
姬莉耶不語,將一旁的報紙遞給尼祿。
「看那頭條。」
「The Seven’s Hell……」
位四號街上一家知名的PUB──The Seven’s Hell 昨天下午發生一場重大的命案與火災,消防人員花了很多時間撲滅這詭譎的蒼藍火焰,警方人員進入這間PUB時發現裡頭所有的舞客與酒客全數以慘不忍睹的方式死亡,其中有不少具屍體已無法辨認……
尼祿憤憤的將報紙揉成一團。
可惡!這一定是那女人幹的,到底她想要的是甚麼?隨意奪取他人生存的權利是種無法原諒的罪刑。尼祿摸著頸間被咬過的地方,發現傷處已癒合,他忘不了那瞬間雙眼閃過的一抹暴戾的神色。
尼祿在昏迷其間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到他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深愛凡爾琳的男人,夢到很多年前一場殘酷的殺戮奪走了凡爾琳所有的最愛、一個男人迫使她走上了她最不願意走的路,尼祿在夢裡成為的那個男人,手持著YAMATO親手斬殺自己深愛的女人,為的就是阻止對方徹底走上復仇的道路,夢中男人的喜怒哀樂,全是因為那個女人,接下來的夢境中,他聽見一位看似但丁年輕時期的年輕人喊了自己一聲──
維吉爾。
剎那間腦喊不斷湧進許多不許於自己的記憶與情感,尼祿看見被奪走YAMATO後不曾發過光的右腕此時散發著耀眼的光,淺意識裡不斷有股聲音催促著,催促著尼祿去尋找那個女人亦或……似乎想取代他的意識。
「尼祿你怎麼了?尼祿!」
他聽見姬莉耶急切擔心的呼喚自己的聲音,尋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卻看不見任何事物,好像推倒了甚麼東西,那東西似乎是吃痛的喊了一聲。
凡爾琳……
為什麼會這麼想念那個女人?好似自己是真的愛著這女人一般,尼祿撫著發疼的頭,看不見任何事物,雙腳被某種力量由體內向外硬生生的牽引著向前行。
望著像是著了魔的尼祿姬莉耶感到恐懼,雖然她知道右手的真相,但像今天這樣的失控,是第一次,她衝上前抱住對方,急切的呼喚著,盼望對方聽見她的呼喚聲而清醒。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一直呼喚著那個女人的名字?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咦?
姬莉耶放開尼祿,她看見原本屬於尼祿一部份的魔人形態,不知何時變成一個青年的模樣,仔細一瞧,竟發現與尼祿有幾分相似,尼祿冷冷望了自己一眼,姬莉耶眼前一片昏黑,也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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