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血途。旅之章 三

  車子不知駛了多久,就在即將下交流道時,路中央忽然出現站出身著白衣的男子,駕駛心驚,急轉方向盤閃避,也許是太過突然,他們遭後方閃避不及的車輛直直撞上,過大的力道使車身翻滾好幾圈,直到完全變形為止,而駕駛座的位置有隻血肉模糊的手垂掛在外,想必其已然身亡,此情此景,後座的乘客想必非死也命在旦夕。


  路況排除人員在第一時間抵達現場,以最快之速度封閉方圓幾公里的路段、排除路況、舒緩因重大車禍而堵塞的交通、運送傷患,獨獨遺留凡爾琳他們所乘坐的車輛,他們也不給其他前來關心狀況的駕駛發問機會,只留「該車為重大通緝要犯需特別處理」為由,速速打發群眾。

  待場地淨空後,他們靠近那台已無法辨識的廢鐵,其中一位人員走向駕駛座,以細如蚊語的聲調說:「受牽連無辜的人啊,願上神導引你走向光之殿堂......

  空中瀰漫著濃厚的汽油味,零星的火花發出「劈啪」聲後接著猛然爆炸,火焰如飢餓的猛獸迅速吞噬車身,彷彿有生命似的,張牙舞爪的向外延伸,而火焰的中心,隱約站立兩道人影,倘若仔細定眼一瞧,可看見某個點閃著紅光,那紅光一閃,最靠近火場的幾個人,頸間噴出血泉向各方倒去,抽蓄幾下後便斷了氣。

  「她沒死!」有人大喊。

  他們看見本該死在車禍或火海中的女人,此刻滿身血的站立於屍體旁,每向前一步,傷就自動癒合幾分,直到她再度展開攻擊時,扣掉身上血漬,可說是毫髮無傷。

  那清麗看似與世間沒有任何牽扯的眼眸此刻閃著明顯不過的殺意,直直撲向佇立在那端身著白衣指揮著的男人,為什麼她會知道?這一大群人擋住她的路死也不讓再也明顯不過,踩碎其一頭顱,無視前頭阻礙。

  「讓開!」冰冷毫無情緒波動的大喝。

  那人手臂一揮,白光閃過,凡爾琳因強光瞇起了眼,忽然空氣像是被什麼劃過、穿過,閉上眼,發自本能的左右側身閃過,臉上洋溢著自信,只是這抹自信在塞凡提昂帶著沉重表情告訴自己那指揮者是誰時,完全消失。

  睜開眼,瞳仁閃爍著驚喜?期盼?歉意?以及愛戀,垂下眼簾,她收拾著心中翻了的五味瓶。

  習慣性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不經意的動作讓對方斂起目光。

  本來擋路的人們在方才白光閃爍之際全都換上另一種神態,細長還繞身軀的三對羽翼、修長比例完美的身段、高傲不可侵犯的姿態,最引人注目的,是頭頂那有著符文的光環。

  「上級三隊之首——熾天使。」擺開戰鬥架勢,塞凡提昂瞪向穿著一襲白衣的人。「竟能夠以人類之姿率領只有大天使長才能率領的天使層級,你......」眼角暼到白領上的紋章,他臉色難看。

  「塞凡提昂先生。」熾天使走上前,恭敬的行禮。「請你將她交給我們。」

  「她犯了什麼罪?」塞凡提昂質問:「你們可知我是誰?」

  後頭那句話,彷彿灌入丹田之力傳達至遠端,是對熾天使說,也對白衣的指揮者說。

  「這我等明白。」熾天使頷首。「他說希望你別插手。」

  塞凡提昂明白熾天使口中說的他是指誰,聞言,蹙眉。

  「凡爾琳小姐。」熾天使走向凡爾琳,毫無畏懼看著那雙染上暴虐的藍瞳。「請跟我們走。」

  拉起對方的手正欲前進時,熾天使赫然發現,他竟拉不動人。

  「凡爾琳小姐。」

  她看著眼前天界的高階使者,淡淡的,唇邊啣著嘲諷。「曾幾何時上天定人罪不須理由了?」大力甩掉箝制的手,對方因此摔倒在地,她踩上熾天使的胸膛,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把鐵條。「罪名。」

  其他熾天使見狀,紛紛憤怒的衝上前,卻給凡爾琳腳下的熾天使阻止。

  「凡爾琳,不,別......」塞凡提昂出聲阻止。

  「凡爾琳。」腳下的熾天使輕喚,如天籟般的嗓音,停頓幾許後,以宣判罪名的口吻說道: 「汝所犯之罪,為七原罪之貪婪,既以非人,為何又自許能回到人類之身?」

  踩著胸膛的腳加重力道,隱約可聽見胸骨斷裂的聲音。

  「還有呢?」

  「如果殺掉天界的使者,我想妳應當明白會有怎樣的下場......

  熾天使有些痛苦,他看著那端被他們重重保護的人,點點頭,其他熾天使蜂擁而上,同一時間,凡爾琳毫無遲疑的踩碎他的胸骨,將鐵條筆直插入那鼓動之處,連同屍身舉起,扔向朝她衝來的軍隊。

  「妳還是,這麼暴虐。」

  身著白衣的人終於開口,凡爾琳一愣。

  「幾年了?難道妳想讓類似的事情重演?」

  她望向塞凡提昂。「不......」我只是,有些無法壓抑潛藏在身體的魔性。

  「藉口。」那人啐口。

  聞言,凡爾琳抬起頭望著對方,訝異對方聽得見自己心裡的聲音。

  他怎麼了?

  塞凡提昂走上前,搭著凡爾琳的肩,眼神複雜。「是真的,這些年來我都跟在旁,她惡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那年的意外......琳她,情非得已。」

  突然一陣風颳過,那人咻地佇立在他倆眼前,掌心向上,朝塞凡提昂打去,反應不及,他向後飛去,撞上護欄。

  「塞凡提......」才正張口喊出名字,下一秒嘴卻遭人給封住,凡爾琳錯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正欲反抗,卻給扣住了雙手。

  他吻了她,正如當年他吻她般,強硬又霸道,讓她情不自禁的順應,如同毛被摸順的貓,瞇著眼,等待寵愛,可是腹部緊接傳來的痛楚,讓她不得不從短暫的夢醒來。

  「呃......」望著插在腹部刻滿符文的匕首,凡爾琳的眼眸寫著受傷、無法理解。「索爾?」她喚著當年愛戀不已男人的名字,直到看見對方衣領間的紋章,倒抽口氣,撫著傷處後退幾步。

  熾天使趁機湧上,卻被突如殺入的白光打的節節敗退。

  塞凡提昂握著本命劍忍著全身欲散的痛苦走來扶持著,她才不至於倒下。

  「烏列之匕首,象徵純粹的正義。」塞凡提昂憤怒。「上天到底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加入聖騎士團?!」

  索爾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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