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血途。旅之章 四

  「為什麼不試著聽她解釋?!」

  「非人所說的話又怎能信?」

  「她曾是人類啊!殘害同胞或看著同胞被殘害,對她而言是最大的痛楚!」塞凡提昂拔高音量,字字說著:「你以為她愛這樣嗎?我陪著她幾百年,看著她的變化,會比你不難受?索爾,說你蠢還是誇獎,你簡直無藥可救!」



  「塞凡,別說了。」凡爾琳癱軟,塞凡提昂及時接住。

  聽及此,索爾不得不正視眼前的男人,他的眉心已凝結成無法解讀情緒的樣子。「既然是她最大的痛楚,為何還能夠不眨眼的痛下殺手?」指了指地上的屍首以及屍塊,令人窒息的氣氛彷彿暴雨欲來。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是所謂的搭檔,而是助紂為虐的幫手,大天使拉斐爾的審判之劍塞凡提昂,如果你的主人知道你對這只能守護的人動了凡心,會怎麼樣呢?烏列之匕首雖無法立即殺死她,但足夠緩慢摧毀她的生命。」

  「你......索爾,你愛她的不是嗎?」

  「愛?我的心,早在那年那刻,隨著妹妹的死而去。」他的眼眸閃過明顯的悲傷。「這是奉命行事。」因為她跟那危險的男人有共同的連接點,必須斬草除根。

  感覺懷中的人的人氣息越來越弱,塞凡提昂的心一陣揪緊,望著插著的匕首,他正猶豫著,愛?一直以來他明白自己對凡爾琳從一開始的憐憫、到後來的注意、甚至到現在的在乎,然後有天他們旅行經過一個國家,那個國家的某處鄉間市集有個算命師嘿嘿指著他說,屬於為聖之界的他竟然會愛上一個被詛咒的人類,最近一兩年的事情吧?雖然當時凡爾琳並未聽見,但他卻僅記在心,也漸漸正視心中的感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夠勾起心中的漣漪,這樣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常常,他看著她看到發傻,如果不是她冰冷的叫他,也許他從不會知道,自己會為了位他從小看到大的女人發呆。

  只可惜,這個女人從未正式看他一眼,這種酸甜的感覺,就是人間所謂的,愛?

  深吸口氣,塞凡提昂口中喃喃,唸著古老的語言,一手緩緩拔起深插她身的匕首,熾天使眾見狀試圖衝上前阻止,卻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在外。

  「他想做什麼?」他們議論紛紛。

  待匕首完全拔出之際,他卻劃過自己的頸子,剎那間索爾明白塞凡提昂在打什麼樣的主意,他隻手一伸,紅底白邊的巨劍出現在他的掌心,用力一握,舉起,只憑單手的力量揮出強大的劍氣撞擊那屏障,當雙方力量交會的那刻,空氣中傳出沉重的金屬撞擊聲。

  「嘖。」索爾咬牙。

  頸間淌出鮮血的塞凡提昂絲毫不受影響,抱著懷中的人朝自己的頸間緩緩靠近,當逐漸蒼白的唇觸及血紅的剎那,她睜開眼,張口露出利牙咬住大口大口的吸吮,塞凡提昂喘著氣,緊緊抱著她,臉上泛著潮紅。

  「我不想要妳死......琳,我的血......都給妳,都給妳............別停。」他忘情的吶喊。

  雖然早聽聞過血族的初擁,可實際遇上了,卻是與傳說不同的情況與感受,塞凡提昂雖身為神器,但卻有了軀體,他不單單只是劍,也是個完整的擁有血肉之軀的神界之人,感覺體力迅速消失,漸漸的他垂下雙臂,依靠著凡爾琳,空氣中只迴盪著他的粗喘與她飢渴的狂飲。

  要知道,神界之人的鮮血,對血族之人而言,列為極品,除了能夠加速生理機能等回復的速度,也能夠助自己更加躍升,索爾回想起多年前他也曾有這機會讓凡爾琳飲他鮮血回復自身的傷,是她加入小隊後不久第一次出任務,也是他們第一次遭遇地獄使者。

  那次啊......可說是場血戰。

  約莫五年前。

  午後烈陽不再,空中下著暴雨,雲中放肆亂竄著狂雷暴電,不時令大地心悸,薩拉姆小隊收到委託,與其他獵魔組共同展開秘密行動,目標,是看似平凡卻身處於優渥環境的小村莊),根據可靠內線情報來源與照片指出,村莊內有個秘密組織,專門從事招喚惡魔的工作,讓其附身於人類身上,從事許多正常人無法做到的差事,由於與黑市有很深的牽扯,「委託人」不得不找這群各個身懷絕技的「特種部隊」,其中最令「委託人」感興趣的是薩拉姆小隊。

  薩拉姆,原意為感謝一日平安之意,由四人組成,以獵殺惡魔為宗旨,其聲名遠播但行事作風低調,不過近日加入了謎樣般的女人,使得獵魔界的同儕不得不起好奇心與戒心。

  雷電劃破黑暗的天際,不時短暫照亮大地,鼓動澎湃的血液在血管流動著,緊窒壓迫幾乎無法喘息的氣氛蔓延著,彷彿這座村莊潛藏著令人意想不到的危險。

  事實上,卻是如此。

  某樣東西無聲的散開圈住整個村莊形成一個圓,接著向內移動、層層包圍。

  「太安靜了......」其中一員說,話還沒說完,接下來沒了聲音,他感知一會,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尚未來得及回首之際,本是連接身體的部分,只剩血紅色的窟窿。

  血,高速狂噴。
  「小心!他們行動了!」有人大喊。

  由於太暗,遭襲擊的人們無法看清攻擊的對方是誰,只得憑藉本能的防禦,慘叫聲四起,空氣頓時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也因如此,展開行動的那方攻擊似乎也越演越烈。

  「不要分散!」凡爾琳大吼,趕緊將自己的隊員拉近形成圓圈,並提高自己的感官。

  如此不詳的氣息、如此暴虐的狂怒、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究竟是哪個混蛋要這些平凡的人類執行這可怕的任務?早在接獲委託時,所有成員皆認為此次任務的目的並不單純。

  雖然委託的內容標示詳細,但他們就是覺得怪。

  好比說,現在他們遇上的麻煩。

  「去他母親的,這已經不是與黑市有牽扯的關係吧!」比迪斯邊爆粗口邊道,裝置臂腕上的巨砲不停發射。

  場面一片混亂,慘叫聲連連,除了薩拉姆小隊成員彼此肩靠肩背靠背形成一個防禦圈外,其他組別大概已是殘破不堪。

  「OH SHITMy FACE!!」

  被比迪斯的巨砲轟炸開的魔物身軀的碎片與汁液濺灑他自傲的俊臉,他抓狂的火力全開。

  不過,這些看不見的魔物彷彿與其作對似的,拼命往比迪斯發動攻擊。

  「噢,比迪斯,別動不動就屎來屎去,我說過很討厭那個字!」自戀程度不比比迪斯低的佧洛潘特倪罵道,同時高舉起弓拉滿弦,灌注自身靈力將數箭射出。「別靠近我!走開!」

  「麻煩這邊也射一射,用你那一分為多的羽箭。」比迪斯說,狀況似乎越來越糟,他這邊已招架不住。

  救命啊——感覺那噁心的東西又要再次觸碰自己。

「嘖。」的ㄧ聲,佧洛潘特倪倏然屈膝單跪,將弓身朝上,將弓弦拉到全滿幾近緊繃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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